醉意睡安稳

HE我一起漂流

祺我 | 假如我真的死去


* 纪念落在我家阳台上的一只小鸟

* 对自己这个月生活的小小总结

* 发疯文学而已 语无伦次 2k+





我总是跟着他。

不过他看不见我。

 



这种不分昼夜的跟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也记不真切了。

粗略估算,大概是从我撞死的那天。

 



从前阿嬷讲故事的时候说过,你死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会允许你的灵魂在他身旁逗留,一周。

不过时间是错乱的,准确来讲是七天,包含过去与未来的,彼此不相连的七天。

 



他可真是一个标准的帅哥,我瞳孔放大前看到由远及近的身形渐渐模糊,却依旧清瘦挺拔。

 



“小百灵,你怎么样了?”我听到他这样唤我。

我感受到他将我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自己的气息打乱了我的神经排布。




可是他手心的温热让我后背泛起一阵暖流,逆着羽毛的走势激活了太阳穴的跳动,我突然,突然还想再活一段时间。

 



我歪了脑袋在他手心留下一滴泪,意识就飞出身体沿着阳台散入他的屋内。

 



我回望那扇迁徙路上未曾看清便飞身撞上的落地玻璃窗,视线下移地感激于露天阳台给我缓冲的软绵草皮。我看到马嘉祺仍然保持着捧起我的姿势,他蹲在阳台的单薄背影微微抖动,融进刺眼的日光里。



 

所以我还是死了,对吗。




 

第一天。


我向门廊处探身,撞上了正在费力把两个沉重行李箱往房间里拉的马嘉祺。


“你好呀,”他清澈的嗓音冲向空荡的屋子,有一瞬间我竟觉得自己和他视线交汇,云层间溢出缓缓降落的心跳。

“我的新家。”话音刚落他便挠挠头,像是在声讨自己无意识的可爱行径,我松了口气,幸好他不是因为发现了我。

 

我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不想打扰他新奇的目光与满怀憧憬的期待,还是不要吓到他为好。


“呼。”他把一大堆清洁用具规整地放回洗手间,才寻得一丝空挡来沙发上喘口气。我起身让了位子给他,看他陷在沙发里,汗津津地傻笑,他摁着手机发送语音,“妈你不用担心我,我一个人都能搞定。”

 

我在落地窗逆着光看他,一个一个地数挂在他脑门上的汗珠,可是还没等我数清他便甩甩脑袋起身去了卧室。


我跟着他去了卧室,看着他换掉身上被汗水打湿的T恤,露出漂亮的肌肉线条,他突然回头朝向我,臭屁地凹了几个姿势,喃喃道:“练得不错。”


原来我站在了穿衣镜前。

 




第二天。


我跟着马嘉祺去了公寓外的超市,看着他比对着价目的认真模样偷偷笑,超市里的奇怪符号我一个也看不懂,怎么马嘉祺在手机上摁摁就能道出应该买哪个呢。


他好喜欢记录生活,即使一手抱着披萨一手拎着蔬菜水果,胳肢窝夹着打折的鲜花,他仍然要在街上别扭地腾出一只手冲着漂亮的天空街道拍个不停。明明是每日必经的单调,却仍被他望出了别出心裁的剪影。


我想给他看我在迁徙路上遇到的壮美河山,不被高楼分割隐藏的天空云朵不吝啬地派清风吻我,天地广阔,哪里止于这条街道。

 




第三天。


马嘉祺冲着灶台摸着下巴,台面上除了琳琅的蔬菜还有被支起来的平板电脑,“第一步,第二步,我先,我先调个料汁吧。”他这样说着却抽出了左侧架子上的菜刀,“欸,我要干什么来着。”他举着菜刀望向我。


“先调料汁,你说的。”我轻轻开口,明明不会被听到,却又希望自己真的参与进这场和厨具打架的烟火气里,最好,是和他一起。


“对对,先调料汁,我怎么一扭头就忘记了。”马嘉祺又微微低着脑袋笑,那扇落地窗的采光真好,光斑打在他的下颌,我好像见到了四月的花朵。

 




第四天。


一大早马嘉祺就穿戴整齐出了门,我不知所云地跟着他的步伐,20分钟后停在了方形的小楼前。


“好袖珍的一个图书馆。”马嘉祺边推门边小声念叨,他拧开柠檬水的盖子去一楼的前厅接热水,我乖乖跟在他的身后,又被不远处的mm豆机器吸引了注意。


马嘉祺选了一个靠近窗边的单人自习位,他总是如此偏爱落地窗,而他也从未错过阳光的偏爱。


我也想要和他一样偏爱在阳光下会发光的透明坚硬,可是我不能,我只能爱到马嘉祺为止。


因为那是我死去的原因。




 

第五天。


马嘉祺去了校园的音乐节,他闪闪发光地站在高高的台子上唱歌,我就站在他的身侧,想要和他一样感受台下如潮水的掌声与尖叫。


马嘉祺半闭着眼动情地唱,额前的血管跟着飙升的音符开始变色,他游刃有余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与气息,全然不似那天唤我般小心翼翼。


台下其实黑压压,我什么也看不清,但我还是努力分辨着那些朝向马嘉祺的声音,好的我希望他听的比我清晰,坏的我希望他永远不要听到。

 




第六天。


马嘉祺一整天都窝在书房里,又和那天去图书馆一样,他对着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了好久。

我想要提醒他是不是忘记了吃饭,想要问问他口渴吗,想看清他的屏幕里是什么,想知道他微蹙的眉头在想什么。


可是我没有资格,也没有办法。


爱上一个人需要几天?我想我就快要给出答案。

 




第七天。


马嘉祺终于不再一个人独来独往,他上午下午辗转于不同的聚会,他永远是那么耀眼,稳居每个人群聚集的C位,我终于看到他绽放笑颜,也终于确信他不是那个孤独需要陪伴的马嘉祺。


这是我能跟踪他的最后一天,可我想提前回去了。

 


因为我突然,突然还想再活一段时间。

 



 

“小百灵,你痛吗。”缓缓睁眼又看到马嘉祺放大在眼前的五官。


“我问楼里的朋友借了药膏,你受伤了。”马嘉祺将我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自己的气息打乱了我的神经排布。


“试一试,还能飞吗。”他伸开手臂将我托举向天空。


“天地广阔,你本该属于那里。”听着他温声细语的鼓励,我轻轻拍了拍翅膀,伤口竟然真的没那么痛,我也在扑扇扑扇中记起了自己。


 

去吧。不要再受伤了。”马嘉祺站在阳台目送我。

 


我回身在马嘉祺的肩头轻轻点了一下作为感谢,而后便展翅向远处的夕阳。



我的背影是夕阳的剪影,马嘉祺轻轻摁下了快门键。

 

 



纵使这样偏爱落地窗,马嘉祺还是找了个机会将阳台的玻璃换成了带纹路的,他将我的身影打印成两个巴掌大的贴纸,贴在了玻璃正中。

 


于是他永远停在了我的梦里,而我永远留在了他的窗前。

 

 

 

 

 End.






写在最后:


焦头烂额写论文的时候偶然看到小鸟一动不动肚皮朝天地躺在阳台边缘,其实我也想和文中的嘉祺一样捧起她确认一下是晕倒还是死亡,但是对小动物的尸体我其实有种天然的恐惧,纠结了一整个下午还是决定等室友回家再说。


可是晚上再去阳台的时候发现小鸟已经不见了。


她是被狂风吹到楼下了,还是撞晕后又自己醒过来了,还是被海鸥叼走了,还是怎么样了,我没机会知道。


所以想借用文章给她一个好结局。



文中嘉祺的七天其实也是我忙碌奔走的这个月,一定程度上也算是给自己这段生活的小总结。



咨询了学动物学的朋友,知道了这会儿正值迁徙季,大家都是抱着要遇到各种挑战的决心每年往返的,生命何其脆弱。



希望每只迁徙的小鸟都能平安,希望城市化导致的鸟撞死亡可以少一些。

不是每只小鸟都能遇到“马嘉祺”,但希望每个窗边都可以拥有一张小鸟/猛禽/显眼的贴纸。

 


 

醉意睡安稳

2022.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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